从加兹尼王朝开始,在南亚次大陆,波斯语曾被定为政权官方语言近千年,直到19世纪英国通过政府法令将其废除并引入英语。不过,波斯语的深远影响仍随处可见:巴基斯坦国歌歌词用波斯语撰写,巴基斯坦民族诗人穆罕默德·伊克巴尔(Muhammad Iqbal)的1.2万句诗歌中,有约7000句是波斯语。
在南亚各国独立后,巴基斯坦所有学校都教授波斯语;但是在1985年,波斯语让位于阿拉伯语和其他科目。近年来,不仅波斯语教学大大减少,就连乌尔都语也渐渐变味儿,巴国人目前用的乌尔都语同英语的联系愈发紧密。
曾几何时,掌握波斯语在巴基斯坦是一种权威的标志,所有学者都精通波斯文学,聚礼日讲道充满了波斯文学巨匠萨迪的《果园》、《蔷薇园》以及鲁米的《玛斯纳维》的诗句,各教育阶段的波斯语教学水平都很高。一些巴基斯坦人在家中收藏了哈菲兹的诗集,哈菲兹、鲁米、阿塔尔等诗人的诗歌影响了巴国人民。
不过,目前的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中学和大学阶段,波斯语几乎被完全淘汰,鲜有波斯语教科书出售、也没有这种必要,因为没有学生。
2018年3月,一些巴基斯坦报纸援引教育部的说法,巴国政府打算将汉语列入必修课程。巴基斯坦《黎明报》报道,巴国教育部宣布在瓜达尔港开设一座专门的中文教育大学,中国也将提供支持。
根据统计信息,巴基斯坦国立现代语言大学(National University Of Modern Languages)有500多名学生在学汉语,学韩语者约200人,学波斯语者约60人。这所大学的学生热衷学汉语和韩语,胜过法语和德语等语言。
阿里雷扎·沙达拉姆(Alireza Shadaram)是伊朗科技部派驻该大学的波斯语教授,他谈到了巴基斯坦学生欢迎汉语和韩语的主要原因:“学习这些语言的学生几乎可以确定毕业后找到对口的好工作,利用所学赚得丰厚报酬。按照惯例,该大学的波斯语毕业生在公共部门、研究中心和媒体工作,伊朗和巴基斯坦的私营部门在吸引波斯语毕业生方面不太活跃。”
他建议,要向巴基斯坦的波斯语学习者提供一些激励措施:“幸运的是,由于波斯语和乌尔都语有许多共同点,巴国人学习波斯语很容易,因此,向巴基斯坦的波斯语学习者提供适当的奖学金,介绍更多的伊朗艺术品、尤其是当代艺术,举办各种文化节,可以提高年轻人对波斯语的兴趣。”
波斯语毕业生就业不乐观
巴基斯坦拉合尔女子大学学院(Lahore College For Women University)波斯语言文学系主任法丽哈·扎赫拉·卡泽米(Syeda Faleeha Zahra Kazmi)介绍说:“拉合尔女子大学约有1.8万名学生、约46个博士专业。本校波斯语专业从本科到博士约有600名学生,目前约10名学生正读博士。在拉合尔有三所大学(女子大学、旁遮普大学和政府学院大学)教授波斯语,博士和硕士各约150名。”
她指出:“总体而言,南亚次大陆、尤其是巴基斯坦的波斯语言文学的市场不太合适,因为波斯语在世界上的影响力正在被削弱。在各个国家、特别是巴基斯坦,已经在努力减少波斯语课程的数量。伊朗政府必须和巴国政府进行谈判以扩展波斯语,因为这是巴国的文化和宗教语言。”
她强调需要保障巴基斯坦波斯语学生的就业。她说:“巴基斯坦正在建设中巴经济走廊,伊朗已经多次宣布准备好加入该项目。作为波斯语老师,我们呼吁伊朗政府尽快加入,这将为巴国的波斯语学习者创造更多机会。拉合尔和旁遮普省有千余所学校,如果波斯语成为选修课,毕业生也可以在该领域工作。”
需要改变教学方法、开展翻译运动
沙达拉姆教授说:“在巴基斯坦,要修改波斯语的教材和教学方法。巴国年轻一代非常渴望获得有关当代伊朗文化成就的信息,在巴基斯坦宣传和展现当代伊朗的文化作品,包括音乐、电影、戏剧等,不仅能建立文化联系,还可以有效地引起人们对波斯语的兴趣。”
他还建议,针对不同群体有目的地教授波斯语。他说:“如今,波斯语仍以传统和公共的方式来教授;不妨以扩大两国经贸关系为目的来开课。例如,向巴基斯坦商人教授“商贸波斯语”,学习者不必涉足波斯文学及其历史,而是在短期培训中迅速掌握波斯语;可以向他们介绍与伊朗贸易的好处和原则,并且还应有一部分专门介绍伊朗的文化景点。”
沙达拉姆教授还提到,需要发起一项运动,将两国的文化作品翻译成目标语言,这有助于两国相互介绍语言文化。他说:“目前,中国正在发起翻译运动,将其文学和文化作品介绍给其他国家,这值得伊朗借鉴。如果感兴趣的人无法溯源波斯语言和文学,仍可以通过翻译作品来了解它。”
卡泽米教授也强调,要在巴基斯坦建立波斯语书籍翻译小组和基金会,由巴国的翻译人员将波斯语书籍和资源译成乌尔都语,并提供给感兴趣的人。这将为毕业生创造工作机会,同时向巴国人民更多地介绍伊朗文化,以扩大两国的团结,并应对互联网上的反伊朗宣传。
在采访的末尾,沙达拉姆教授强调要在波斯语教学中使用新技术:“举办线上课程,提供伊朗电子图书馆和学术文章的访问权限,利用本地教师,为目标国家的学习者开通免费的波斯语教育渠道,这些也有助于实现目标。”
编译:李典易审校:姚国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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