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微府:点校本《校勘记》:“'微’字各本原作'徽’,据本书卷一九四上《突厥传》、《寰宇记》卷一九六、《新书》卷四三下《地理志》、《册府》九五六改。”
阿布思即《旧唐书》一九九下《北狄传》、《唐会要》七三、《新唐书》二一七上《回鹘传》、《通鉴》本条作“思结别部”
跌结:《旧唐书》一九九下《北狄传》、《唐会要》七三、《新唐书》二一七上《回鹘传》、《通鉴》本条'跌’作'奚’。
结jié见屑,越南语kết。屑韵:摄摩腾、竺法兰译nir为涅(泥屑),支谶译nad为涅(泥屑)(越南语nất、niết),支谦译tis为蛭(zhì照质、端屑、端质)。结可还原为*kir。
白霫为寘颜州:白霫的中心当在寘颜山。
“其西北结骨部为坚昆府,北骨利干为玄阙州,东北俱罗勃为烛龙州”(《新唐书》二一七上《回鹘传》)
土拉河的旧名确为土兀剌(Toughoula,Tou'oula)。在八世纪初的突厥鄂尔浑碑文里面,其形式为Toughla,Toghla。在两汉时期称之为余吾(越南语dư-ngô)水。兀wù疑没,越南语ngột。余yú喻鱼,摄摩腾、竺法兰译nya为如(日鱼、日御);余可还原为*ya、*yu、*yo等,其更古的读音为*da或*do。余吾*Daga、*Doga,缀加梵语-ala'…之地’成为*Dogāla。独洛水中的独、洛两字都是以-k尾收音的入声字。余吾对译的或许是*Dogur(*Do姓)或*Dogol(现代英文地图中所标注的蒙古河流后面通常带有gol'河’)。
高阙:《史记·匈奴列传》:赵武灵王“筑长城,自代并阴山下,至高阙为塞”
雞jī见齐,越南语kê;支谦译ke为稽(见齐、溪荠),雞即稽也。雞田可还原为*Ketan,雞鹿可还原*Ke(r)luq(越南语鹿lộc)。这两个地方都是因稽(*Ke)胡而得名。后来的客列亦惕人大约也是稽胡之后裔。
贞观二十二年(648年)“帝更诏时健俟斤它部为祁连州,隶灵州都督,白霫它部为居延州。”(《新唐书》二一七上《回鹘传上》,6113页)“六月,乙丑,以白霫部为居延州。”(《资治通鉴》一九九,6258页)“白霫,居鲜卑故地,直京师东北五千里,与同罗、仆骨接……贞观中再来朝,后列其地为寘颜州,以别部为居延州,即用俟斤为刺史。”(《新唐书》二一七下《白霫》,6145页),赤狄铁勒为黑红皮肤,白霫可能因皮肤较白而得名。白bái并陌,越南语bạch;伯bó帮陌、bà“通'霸’”,越南语bá;白或即伯beg。嘎顺淖尔Gaxun Nur(居延海)、策克(Ceke)、苏泊淖尔(Sôbnur),苏泊淖尔紧邻居延海,Sôb当是霫sap也。
支谶译dṛś为[上带下足]即蹛(端泰、澄祭)
贞观二十二年(648):“又以回纥西北结骨为坚昆府,其北骨利干为玄阙州,东北俱罗勃为烛龙州。”(《旧唐书》一九五《回纥传》,5196)骨利干*kur(i)kan、*gur(i)kan。“贞观二十二年,吐迷度为其姪乌纥所杀。初,乌纥蒸其叔母,遂与俱陆莫贺达干俱罗勃谮谋杀吐迷度以归车鼻。”(《旧唐书》一九五《回纥传》,5197)俱jū见虞,支谦译gu、康僧会译go、竺律炎译gro为俱;俱陆可还原为*Gu-luk、*Go-luk,意为Gu/Go之地。匐俱bögü。骨利干Kurïkan
贞观二十三(649):“[正月]上以车鼻可汗不入朝,遣右骁卫郎将高侃发回纥、仆骨等兵袭击之。兵入其境,诸部落相继来降。拔悉密吐屯肥罗察降,以其地置新黎州。”(《资治通鉴》一九九,6265-6266)新黎当即《史记》所记冒顿征服的薪犁国。拔悉密basmïl可解释为bašmïl:头密。鄂尔浑碑第1碑东侧第25行,HI60-61:“yegirmiyāšïma basmïl ïduk-kut ogušïm bordun ärti;arkïš ïdmaz tegin,sülädim”:“在我20岁时,拔悉密人的亦都护(首领)属于我部的人民;由于他不派骆驼队来,我发动了远征”肥féi并微,越南语phì;支谦译ve为韦(于微)、竺律炎译为围(于微、于未),支谶译vi为非(帮微);肥罗察可还原为*bera šad或*pera šad。“贞观二十三年,遣右骁卫郎将高偘潛引回纥、仆骨等兵众袭击之。其酋长歌逻禄泥熟阙俟利发及拔塞匐、处木昆莫贺咄俟斤等率部落背车鼻,相继来降……车鼻长子羯漫陀先统拔悉密部。车鼻未败前,遣其子菴铄入朝,太宗嘉之,拜左屯卫将军,更置新黎州以统其众。”(《通典》一九八《突厥》,5432-5433)“突厥都布可汗、右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唐会要》二○《陵议》,458)布bù帮暮,播bō帮过、bǒ《集韵》帮果;都布或即都播。“都布可汗”,《昭陵碑石》图一九《突厥答布可汗阿史那社尔石像座题名》作“答布可汗”。
突利Töliš。咄苾*Turbil当作*Turber,意为咄密*Turmir:Tur辟。
“永徽元年(650)三月三日,以皋蘭州为都督府,建置稽落州隶焉,废高阙州。至十月二十日,以新移葛逻禄在乌都鞬山者,左厢部落置狼山州,右厢部落置浑河州,并隶燕然都护府。”(《唐会要》七三《安北都护府》,1558)“浑河州永徽元年,以车鼻可汗余众歌逻禄之乌都鞬山左厢部落置。狼山州永徽元年以歌逻禄右厢部落置,为都督府,隶云中都护。”(《新唐书》四三下《地理志·羁縻州》“关内道”)狼山应是史籍中通常所指之狼山,即内蒙古中西部、河套平原北部之阴山山脉最西段。浑河或因河水浑浊而得名,或因《隋书》卷八十四“北狄列传·铁勒”中位于独洛河(即今蒙古土拉Tola河)之北的铁勒浑部而得名。
拉施特称:“沿着十条河流居住的[畏兀儿],称为温(aūn)-畏兀儿……那十条河称为温-斡儿寒(aūn-arğūn)”(《史集》第一卷第一分册第240页)。arğūn,C、L、B本作arqūn,I本、贝书作aūrqūn。拉施特之斡儿寒aūrğān河即今之鄂尔浑Orkhon河。浑hún匣魂。突厥语On'十’缀加匣母hw-即是浑,浑河亦可能是指十河。翁金Ongiin Gol河?On-giin浑斤(君)。希腊人称匈人为,亦出自突厥语On'十’。Huns、Huna。
“葛逻禄,本突厥之族也,在北庭之北,金山之西,与车鼻部落相接。薛延陀破灭之后,车鼻人众渐盛,葛逻禄率其下以归之。及高侃之经略车鼻也,葛逻禄相继来降,仍发兵助讨。后车鼻破灭,葛逻禄谋剌、婆匐、踏实力三部落并诣阙朝见。”(《唐会要》一○○《葛逻禄》,2124-2125)“葛逻禄本突厥诸族,在北庭西北,金山之西,跨仆固振水,包多怛岭,与车鼻部接。有三族:一谋落,或为谋剌;二炽俟,或为婆匐;三踏实力。永徽初,高侃之伐车鼻可汗,三族皆内属。”(《新唐书》二一七下《回鹘传下·葛逻禄》,6143)。仆pū滂遇、滂宥、滂候、并德,越南语phô;僕pú并屋、并沃,越南语bộc。骨gú见没,越南语cốt,对译突厥语gur'姓’。仆骨可还原为*Bugur、*Bulgur,意为*Bul姓。葛逻禄三部落之谋落即《隋书》、《北史》“铁勒传”中的薄落Bolaq。薄bó并铎,越南语bạc,汉语之薄读音为*bac。阿尔泰山附近的布尔干Bulgan(蒙古境内和新疆交界)之Bul、新疆西北部额尔齐斯(Ertix)河旁的布尔津Burjin之Bur以及僕骨之僕*Bul、薄落之薄*Bol,皆为蒲类*Bar(i)/*Bur(i)(巴里坤湖barkol、barköl即古代的蒲类海,从这一现代名称中可以看出古代蒲类之对音为bar)之音转。《新唐书》一二一《僕固怀恩传》称:“僕固怀恩,铁勒部落僕骨歌滥拔延之曾孙,语讹谓之僕固。”僕固即铁勒僕骨也。振zhè照震、zhēn《集韵》照真,支谶译cin为真(照真)、译ci(n)为震(照震),真轸震为同一韵的平上去;仆固振中的“振”即鲜卑语之“真”(意为'…之人’)也,仆固振可还原为*Bulgurcin;“仆固振水”当因仆骨人而获名。仆固振水*Bulgurcin当即今乌伦古(Ulungur)河。仆骨*Bulgur之词根*Bul加上伊朗语中以住民之名示地名的复数属格后缀-an后为*Bulan,其中之b音转为w、a音转为u即是乌伦Ulun。乌伦古河上游在蒙古国的名称布尔干河(Bulgan Gol)清楚地表明该河是因Bul人而得名的。乌伦古Ulungur绝非蒙古语Ulan-Gol(意为'红河’)之音转。布尔干Bulgan即Bul汗,布尔津Burjin即Bur斤(即汉语君),布尔干和布尔津的含义相同。布尔津Burjin之津在汉语中为“渡口”之意,布尔津Burjin或可解释为Bur渡口。布尔津县在新疆伊犁哈萨克自治州北部、阿尔泰山南麓、额尔齐斯河沿岸,县政府驻布尔津镇。1919年由承化县(今阿勒泰市)析置布尔津河设治局,后改布尔津县。以布尔津河得名。布尔津Burjin之jin当是真(振)cin之音转:仆固振水*Bulgurcin中的gur脱落、c音转为j即是布尔津河。《隋书》卷八十四“北狄列传·铁勒传”记载仆骨在独洛河(即今之蒙古土拉Tola河)北。蒙古中部的布尔干Bulgan省在图勒河北,布尔干Bulgan一名显然出自僕骨*Bulgur。布尔干Bulgan的后缀干gan亦可能出自古塞语gar'地区;国家’,若然布尔干Bulgan和不里阿耳Bulgar(蒲类国)意思相同。
婆(pó并戈,牟融译(v)pā、支谶译(o)pa、支谦译(v)pa、bi、(v)bha、竺律炎译bha、bhā为婆)匐或为仆骨人的首领。
怛dá端曷,越南语đát;支谦译ta为多(端歌),支谶译that为怛;多怛可还原为*tatar;多怛岭当是因鞑靼tatar而获名的。
新疆三个泉→蒙古阿尔泰→布吉阿尔泰→莫斯特→科布多Khovd
科布多→乌列盖→查干诺尔→臣格勒→福海林场→阿勒泰→布尔津、北屯→→→→
据颉利可汗曾孙阿史那感德墓志,颉利可汗另有一子阿史那特勤,为“本蕃叶护”。
永徽元年(650)“九月,庚子,高侃执车鼻可汗至京师,释之,拜左武卫将军,处其余众于鬱督军山,置狼山都督府以统之。以高侃为卫将军。于是突厥尽为封内之臣,分置单于、瀚海二都护府。单于领狼山、云中、桑乾三都督,苏农等一十四州;瀚海领瀚海、金徽、新黎等七都督,仙萼等八州;各以其酋长为刺史、都督。”(《资治通鉴》一九九,6271-6272)胡注:“'金徽’当作'金微’。瀚海都护府领瀚海、金微、新黎、幽陵、龟林、坚昆六都督府,其一逸;仙萼、浚稽、余吾、稽落、居延、寘颜、榆溪、浑河、烛龙凡八州。宋白曰:振武军旧为单于都护府,即汉定襄郡之盛乐县也,在阴山之阳,黄河之北,西南至东受降城百二十里。瀚海都护后移于回纥本部。”金微山即金山。幽陵很可能是指诺颜山匈奴墓葬群。余吾水流经乌兰巴托。寘颜山约为今蒙古国杭爱山南面的一支。瀚海故地在今蒙古国布尔干省一带。《旧唐书·突厥传上》和《册府元龟》九八六都称“处其余众于鬱督军山,置狼山都督府以统之”支谶译ut、昙果译ur为鬱(影屋),支谦译kuñ为军(见文);督dū端沃,越南语dốc,中古读音为tok;鬱督军可还原为*ut-tok-kun简化后为*Utokun。鬱督军*Utokun即于都斤Ötükän=Ötüken。于都斤山即郁(鬱)督军山。郁(鬱)督军山或作于(於)都斤山、乌德鞬山,一称天山,即今蒙古国杭爱山;公元6世纪至9世纪中先后为突厥、薛延陀、回纥诸族的根据地。“稽落州本高阙州,以斛萨部置。永徽元年废高阙州,更置稽落州,后又废,三年以阿特部复置。”(《新唐书》四三《地理志·羁縻州·关内道》)支谦译ke为稽(见齐、溪荠),稽落可还原为*Ke-luk意为稽(*Ke)之地。高阙州当因高阙而得名。稽之声母音转为匣母即是奚。
瀚海、金微、新黎、幽陵、龟林、坚昆
幽陵大概是指诺颜乌拉的大型匈奴墓葬群。
《考异》曰:“《旧书》作'金徽’。今从《实录》、《唐历》。”作“金微”。“太阳汗在沆海地区阿勒台河谷里。”(第二分册第203页)qnkqāī——阿尔泰山北面的杭爱山脉,英语标注为Khangai,《秘史》194节作“康孩地面的合池儿水边”,《亲征录》作“营于沆海山的哈只儿-兀孙河。”支谦译kum为金(见侵)、kam为今(见侵)。微wēi,越南语vi;徽huī晓微,越南语huy;瀚hàn匣翰,越南语hàn;海hǎi晓海,越南语hải;孩hái匣咍,越南语hài;康kāng溪唐,越南语khang;沆hàng匣荡、匣唐,越南语hãng。金尼阁:金kīn,康kcā,沆hà、kám,瀚hán,海hài,孩hâi。qnkqāī可比对为汉语之金徽或翰海。耶律铸《双溪醉隐集》卷二,《金莲花甸》一诗自注云:“和林西百余里有金莲花甸,金河界其中,东汇为龙涡。阴[畾山]千尺,松石骞叠,俯视龙涡,环绕平野,是仆平时往来渔猎游息之地也。”此龙涡即匈奴龙祠所在地。金河系塔米尔河西源,即蹛林水。
新黎*Sinli、*Siri。《史记·匈奴列传》记载冒顿东灭东胡,南灭楼烦、白羊,西击月氏,北取浑庾、屈射、丁零、鬲昆、薪犁,西北并征服乌孙、呼揭及其旁二十六国。薪xīn心真,越南语tân,可还原为*Sin、*Sir、*San、*Sar等。支谶译rāy、康僧会译lay、支谦译le为犁(来齐),犁可以还原为*le、*re等。薪犁可还原为*Sire、*Sare等。新xīn心真,越南语tân;黎lí来齐,越南语lê。新黎与薪犁同音,新黎即薪犁。新黎或即拉施特《史集》提到的萨里河原野(第一卷第二分册,第110页)sāreh-k(a)h(a)r,《秘史》128节作撒阿里-客额儿,客额儿(蒙文keger)意为'草原’。
龟林*Kuslim、*Kusrim、*Kusrum即Kerlum(*Car-am)。安世高译puṣ为沸(帮未)、支谦译为费(敷未、奉未、帮至),支谶译bud为沸,竺律炎译ve为围(于微、于未)。未韵在后汉三国时期似乎是us、ud、ue等,它是在中古汉语才变成ui的。微尾未为同一韵的平上去,从英语ghost'鬼’、costly'贵’来看,未韵、尾韵在早期带有-s(t)尾。
仙萼、浚稽、余吾、稽落、居延、寘颜、榆溪、浑河、烛龙
仙萼即色塄格Selenge
浚稽*Sunke、*Surke。浚jùn心稕'深’,越南语tuấn,王力《同源字典》siuən。深稽。
余吾ügur(出自Oguz)。余yú喻鱼、xú,越南语dư;吾wú疑模,越南语ngô。《史记·匈奴传》:“匈奴闻,悉远其累重于余吾水北。”《集解》:“余,一作斜,音邪。”邪xié邪麻、yé喻麻,越南语tà。《资治通鉴》中的邪罗斯川即《旧唐书》贺鲁所居多逻斯(Talas)川,邪对译ta。余吾可还原为*Taga、*Tuga,应是土拉Tola河之音译。余吾都督府大致就在今乌兰巴托。
稽落*Keluk。稽jī见齐、溪荠,越南语kê;支谦译ke为稽;落luò来铎,越南语lạc,王力《同源字典》lak。稽落即雞鹿。
居延*Kuyan。居jū见鱼、jī见之,越南语cư,王力《同源字典》kia,可还原为*Ka、*Ku等。延yán喻仙、喻線,越南语diên,王力《同源字典》jian;支谦译(v)jan、yan、yāt、竺律炎译yān为延(喻仙、喻線)
寘颜*Dargan、*Dangan、*Daryan。安世高译gān为颜(疑删)
榆溪:遍布榆树之溪。榆yú喻虞,越南语du;支谶译yo为俞(喻虞)、踰(喻虞),支谦译yu为渝(喻虞),王力《同源字典》踰jio。溪xī溪齐,越南语khê。榆溪*Yukhe
浑河*Hon、*On、*Or。
浑hún匣魂'浑浊’,任何一条浑浊的河流都可叫浑河。《辞源》记载的浑河有三:1、山西、河北的桑干河,因流浊易淤而称。2、辽宁的小辽河。3、辽宁的佟家江也叫浑江。蒙古的浑河可能是因为水浑浊而被称为浑河,也可能是因为《隋书》卷八十四“北狄列传·铁勒”中位于独洛(即今蒙古土拉Tola)河之北的铁勒“浑”部而得名。拉施特《史集》称“这些山区内,有一处地方有十条河,另一处地方有九条河。在古代,畏兀儿诸部的驻地就在这些河流沿岸,[这些]山里和平原上。沿着十条河流居住的[畏兀儿],称为温(aūn)-畏兀儿,而住在九河[地区]的,称为脱忽思(tūğūz)-畏兀儿。那十条河称为温-斡儿寒(aūn-arğūn)”(第一卷第一分册,第240页)由于突厥语的零声母字往往对译成汉语的匣母字,汉语浑极可能是突厥语on'十’之对音;若然,浑河就是十河。浑部可能是十部。
贞观二十二年(648):“又以回纥西北结骨为坚昆府,其北骨利干为玄阙州,东北俱罗勃为烛龙州。于故单于台置燕然都护府统之”(《旧唐书》一九五《回纥传》,5196)骨利干*kur(i)kan、*gur(i)kan。烛龙州在回纥东北。“三月,己丑,分翰海都督俱罗勃部置烛龙州。”(《资治通鉴》一九八,6253页)“(乌纥)遂与俱陆莫贺达干俱罗勃谮谋杀吐迷度以归车鼻。”(《旧唐书》一九五《回纥传》,5197)俱jū见虞,支谦译gu、康僧会译go、竺律炎译gro为俱。支谶译bud为勃(并没)。俱陆可还原为*Guluk、*Culuk,俱罗勃可还原为*Gurabud、*Curabud等。不儿罕-合勒敦būrqān qāldūn。烛zhú照烛,越南语chúc,后汉三国时期梵语c通常译为汉语照母;龙lóng来钟、chǒng“通'宠’”、lǒng《集韵》来肿、máng《集韵》明江,越南语long,金尼阁mâm、lùm、lûm;烛龙可还原为*Cuclum、*Curlum、*Curum等。烛龙*Curum和俱陆*Culuk,俱罗勃*Curabud有关,当为俱*Cur缀加复数属格词尾-am。或即克鲁伦Kerlum
永徽三年(652)“[正月]癸亥,梁建方、契苾何力等大破处月朱邪孤注于牢山。”(《资治通鉴》一九九,6277页)胡注:“《新书》,牢山亦曰赌蒲,东北距乌德犍山,度马行十五日。”赌dǔ端姥,越南语đổ;支谦译tā为吐(透姥、暮);赌蒲可还原为*Tabar。“永徽初,贺鲁反,而朱邪孤注亦杀招慰使连和,引兵据牢山。于是射脾俟斤沙陀那速不肯从,高宗以贺鲁所领授之。”(《新唐书》二一八《沙陀传》,6061)《册府元龟》作“朱耶孤注”“至三年十一月四日,以阿特部落置稽落州,隶燕然都督府。”(《唐会要》七三《安北都护府》,1558)康孟祥、竺大力译ḍak、(v)ṭhak、竺律炎译dag、康僧会译dhik为特(定德);阿特可还原为*Adak、*Atak等。阿特*Atak缀加伊朗语复数属格后缀-an即是乌德犍*Atakan。“大唐永徽中,遣使朝贡。突厥谓駮马为曷剌,亦名曷剌国。”(《通典》二○○《駮马》,5493)突厥语谓马曰αt,αt缀加上匣母后即是曷(匣曷),曷剌可还原为αtα或αtlα、αtrα。
唐高宗显庆元年(656年)“[八月]辛丑,葱山道行军总管程知节击西突厥,与歌逻、处月二部战于榆慕谷,大破之,斩首千余级。副总管周智度攻突骑施、处木昆等部于咽城,拔之,斩首三万级。”(《资治通鉴》二○○,6298)胡注:“西突厥咄陆五啜,处木昆、突骑施皆一啜也。据《新书》,咽城即处木昆所居。”《大唐西域记·活国》“葱岭”:“葱岭者,据赡部州中,南接大雪山,北至热海、千泉,西至活国,东至乌鎩国,东西南北各数千里。崖岭数百重,幽谷险峻,恒积冰雪,寒风劲烈。多出葱,故谓葱岭,又以山崖葱翠,遂以名焉。”“显庆元年,贺鲁又犯边,诏程知节、苏方定、任雅相、萧嗣业领兵并回纥大破贺鲁于阴山,再破于金牙山,尽收所据之地,西逐至耶罗川。”耶yē喻麻,越南语da;昙果译ya、支谶译yak、康僧会译yā为耶,支谦译la为罗(来歌,越南语la);耶罗按越南愈读音为dala,耶罗川当即今塔拉斯Talas河。(《旧唐书》一九五《回纥传》,5197)《突厥集史》七《编年》节录此条,岑仲勉先生称:“依《旧书》四,知节出发于元年正月。又依《新书》四,金牙山之役在二年十二月。此阴山当在今新疆。”
显庆二年(657)“春,正月,癸巳[酉],分哥逻禄部置阴山、大漠都督府。”(《资治通鉴》二○○,6301)“显庆二年,置阴山、大漠、玄池三都督府,以其首领为都督。三族当东西两突厥之间,常视其兴衰,附叛不常。后稍南徙,自号三姓。兵强,勇于斗,延[廷]州以西突厥皆畏之。”(《唐会要》二○○《葛逻禄国》,2124)“阴山都督府显庆三[二]年分葛逻禄三部置三府。以谋落部置。大漠都督府以葛逻禄炽俟部置。玄池州都督府以葛逻禄踏实[力]部置。金附州都督府析大漠州置。”(《新唐书》四三下《地理志羁縻州》“陇右道”,1130-1131)“显庆二年,以谋落部为阴山都督府,炽俟部为大漠都督府,踏实力部为玄池都督府,即用其酋长为都督。后分炽俟部置金附州。三族当东、西突厥间,常视其兴衰,附叛不常也。后稍南徙,自号'三姓叶护’,兵强,甘于鬭,廷州以西诸突厥皆畏之。”(《新唐书》二一七《回鹘传下·葛逻禄》,6142)“盐治[泊]州都督府、盐禄州都督府、阴山州都督府、大漠州都督府、轮台州都督府、金满州都督府、玄池州、哥系州、咽麪州、金附州、孤舒州、西盐州、东盐州、叱勒州、迦瑟州、冯洛州,已上十六番州,杂戎胡部落,寄于北庭府界内,无州县户口,随地治畜牧。”(《旧唐书》四○《地理志》“河西道”,1645-1646)“[闰月]庚戌,以左屯卫将军苏定方为伊丽道行军总管,帅燕然都护渭南任雅相、副都护萧嗣业发回纥等兵,自北道讨西突厥沙钵罗可汗。”(《资治通鉴》二○○,6301)伊丽道,胡注:“伊丽河,一名帝帝河。”支谦译da为帝(端霁),帝帝河可还原为*Dada。苏定方的目标是伊犁河。燕然都护,胡注:“燕然都护府在黄河北,北至阴山七十里,至回纥界七百里,去京师二千七百里;龙朔三年改曰瀚海都护府,总章二年,改为安北大都护府。杜佑曰:后为中受降城,南去朔方千三百余里。后魏于渭南置渭南郡,隋废为县,属京兆。”“自金山之北,指处木昆部落,大破之。”(《旧唐书》八三《苏定方传》)“擢定方为伊丽道行军大总管,复征贺鲁,以任雅相、回纥婆润为副。出金山北,先击处木昆部,破之,俟斤嬾独禄拥众万帐降,定方抚之,进至曳咥河……缚贺鲁以还。”(《新唐书》一一一《苏定方传》)咽yān影先、yàn影霰、yè影屑、yuān《集韵》影先,越南语yết、yên、nhiết;麪miàn明霰,越南语miến;面miàn明線,越南语miến;咽麪可还原为*Anman、*Arman、*Irman等。曳yè喻祭,越南语曳duệ、祭tế;咥xì彻质、dié定屑,越南语垤(定屑)điệt;曳咥,越南语读音为duệ- điệt,所对译的当是*dadar(帝帝河)。“显庆初,擢定方为伊丽道行军大总管,率燕然都护任雅相、副都护萧嗣业、左骁卫大将军瀚海都督回纥婆润等窮讨。诏右屯卫大将军阿史那弥射、左屯卫大将军阿史那步真为流沙道安抚大使,分出金山道,俟斤嫩独禄等万余帐迎降。”(《新唐书》二一五《突厥传下》,6062)苏定方是从金山道进抵金山北迫使处木昆投降的。他接受处木昆投降的地方在金山北,这个地方大概是今蒙古国的科布多(Hovd、Khovd)。科布多Hovd可能出自处密Čumad。“及苏定方为大总管,领回纥等兵,与阿史那弥射、步真等分出西州、金城两道以经略之。定方至金山之地,其俟斤嬾独禄等率万余帐来降,定方发其千骑,进至曳咥河之西。贺鲁率十姓兵马且十万来拒战,定方领回纥及汉兵万余人迎击,贼轻定方兵少,四面围之。”(《册府元龟》九八六,11576)
内附后的阿史那贺鲁既然被安置在庭州附近,同阿史那贺鲁一起内附的处木昆被安置在金山之北的科布多的可能性相当之大。
金山西的大漠只能是古尔班通古特(Gurbantünggüt)沙漠。Gurban即Gur番,通古特tünggüt或即突厥语之tokkuz'九’。大漠都督府当是在古尔班通古特附近。玄在汉语中意为黑色,玄池即黑湖。金山北之蒙古科布多的哈尔乌苏湖(黑水湖)、哈尔(黑)湖,意思都是黑湖。阙特勤31岁时(公元715年)与Oz人(Oz bodun)发生战斗之黑湖(kara költä)大概就是科布多的黑湖。但葛逻禄三都督府在金山西,这个地理位置的大湖只能是乌伦古湖或斋桑泊。
处月部首领朱邪(*Cuta)孤注据牢山(今焉耆、托克逊交界处之阿拉癸山)
公元656年秋,葱山道行军总管程知节进讨西突厥,与歌逻禄、处月二部在榆慕谷大战,二部大败,唐军斩首千余级。副总管周智度进攻突骑施(Türgeš=Türk-eš,-eš意为'伙伴’)、处木昆二部,攻陷咽城(在今塔城境),斩首三万级。同年冬,程知节指挥大军前进到鹰娑川(裕勒都斯河)。
鹰娑川。鹰yīng影蒸,越南语ưng,金尼阁īm;支谦译sā为蔡(清泰、《释文》素葛反)、译(v)sā为娑(心歌、心哿);鹰娑可还原为*Amsā、*Imsā。*Amsā,奄蔡也。*Im则可译为阴。弩失毕五部的中心地区在楚河、塔拉斯河流域,各该部所设之都督府不详。五咄陆中的处木昆为匐延都督府,鼠尼施部为鹰娑都督府。
阿史那贺鲁后与执舍利、处木昆、婆鼻三部内属,受到唐太宗的优待,居于庭州。在龟兹平定以后(649年2月),贺鲁被任命为左骁卫将军、瑶池都督。其部落被安置在庭州之莫贺城(Baga。《亚历山大远征记》卷四17在索格地亚那和马萨革太西徐亚人之间有一个索格地亚那要塞巴伽)。瑶池都督隶属于安西都护。《新唐书·地理志》:“北庭大都护府,本庭州,贞观十四年平高昌,以西突厥泥伏沙钵罗叶护阿史那贺鲁部落置。”可见瑶池都督府应即在庭州附近。但是庭州附近并没有大湖,瑶池当是离庭州有一定距离的大湖。瑶在汉语中意为美玉,瑶池意即美玉湖、玉湖。若将巴尔喀什Balkhash湖中的khash解读为突厥语之Qash'玉’,将bal解读为汉语之碧(bì帮昔'青绿色’,越南语bích),那么巴尔喀什Balkhash湖就是碧玉湖;瑶池很可能是指巴尔喀什Balkhash湖。
廷州(北庭,在今新疆吉木萨尔县)。天宝三年(公元744年),回纥强盛,葛逻禄拥护骨力裴罗为回纥可汗,“于是,葛逻禄之处乌德鞑山者臣回纥;在北庭、金山者自立叶护”(《新唐书·葛逻禄传》)乌德鞑(乌都鞬、乌德犍*Atakan/*Utukan/*Otokan,支谶译ta为都(端模)、竺律炎译tak为德(定德),牟融译kaṇ、安世高译gan、康僧会译ghan为犍(见元、群仙))山或即于都斤(Ötükän=Ötüken,郁督军),即今蒙古高原杭爱山东段。不久,骨力裴罗又征服了北庭周围的葛逻禄,将其收为客部。《唐会要·回鹘》载:“有十一都督:九姓部落,一部落置一都督,于本族选有人望者为之,破拔悉密及葛逻禄,各收一部落,各置都督一人。每行止战斗,以二客部为先锋。”不久,葛逻禄客部叛离了回纥,《磨延啜碑》载:“三姓葛逻禄(üq Karluk)心怀恶意地逃走了,他们在西方进入了十箭人民的地方。”所谓“十箭人民的地方”即原来西突厥五咄陆和五弩失毕居住的碎叶到怛罗斯之地。《新唐书·葛逻禄传》也说:“至德(公元758年)后,葛逻禄寝盛,与回纥争强,徙十姓可汗故地,尽有碎叶、怛罗斯诸城。”这时,葛逻禄的大部分西迁到碎叶川流域,代替西突厥,称雄于中亚了。《通典》卷174“伊吾郡”条下:“(伊吾)西北到折罗漫山一百四十六里。其山以北有大川。连大碛,入金山,为葛逻禄之住处。”伊吾即今新疆哈密。折罗漫山即哈密北方的天山。山北的大川,当指巴里坤湖东北的大河,发源于阿尔泰山和东部天山,南北流入巴里坤草原。这里水草丰美,又处于蒙古高原和天山北路的交通线上。唐朝曾在这里设置“墨离军”,“墨离”即是Bolaq的异译,同于“谋剌”“谋落”。薄落Bo-laq、葛逻禄Kar-luk、踏实力Dasi-lik、咄陆(六)*Tur-luk。葛逻禄Kar-luk按维语解释就是Kar(羯、车)之地,三姓葛逻禄就是车师之地上的三姓。咄陆(六)*Tur-luk意为Tur之地,可能是突厥的起源地。
仆固振水即今新疆和布克赛尔河,多怛岭即塔尔巴哈台山,金山即阿尔泰山。
《隋书》卷八十四“北狄列传·铁勒”记载:“伊吾以西,焉耆之北,傍白山,则有契弊、薄落、职乙、咥苏婆(娑)那曷、乌讙、纥骨、也咥、于尼讙等,胜兵可二万。”
耶律大石(1130-1142)到达塔尔巴哈台(Tarbagataï),在那里建立了叶密立(Imil)城,位于巴尔喀什湖以东某处。当他们在那里的地位尚不稳定时,恰逢巴勒哈逊(巴拉沙衮Balasagun)的喀喇王朝受到伊犁河流域的葛逻禄人和咸海以北的康里人(Kangli)的威胁,他们于是便向喀喇契丹人求援。耶律大石当即赶去并取而代之。耶律大石于是便自称菊儿汗(Gur Khan),这很可能是湖汗(Köl Khan),象湖一样广大之汗。Köl、Gur可能相当于汉语的昆(君),这个称号或许有“王中王”之意。Shahanshah“众王之王”
龙朔元年(661)“[十月]回纥酋长婆闰卒,姪比粟毒代领其众,与同罗、仆固犯边”(《资治通鉴》二○○,6326)《考异》曰:“《新书传》云:“'婆闰卒,子比粟嗣。’今从《旧传》。”毒即古法语之duc'duke’。“龙朔初,以处月酋沙陀金山从武卫将军薛仁贵讨铁勒,授墨离军讨击使。”(《新唐书》二一八《沙陀传》,6154)
龙朔二年(662):“三月,郑仁泰败铁勒于天山。……铁勒九姓闻唐兵将至,合众十余万以拒之,选骁健者数十人挑战,薛仁贵发三矢,杀三人,余皆下马请降。仁贵悉阬之,度碛北,获叶护兄弟三人而还。军中歌之曰:'将军三箭定天山,壮士长歌入汉关。’……思结、多滥葛等部落先保天山,闻仁泰将至,皆迎降;仁泰等纵兵击之,掠其家以赏军。……仁泰将轻骑万四千,倍道赴之,遂踰大碛,至仙萼河,不见虏,粮尽而还。”(《资治通鉴》二○○,6327-6328)仙萼河,胡注:“《新书》:'回鹘牙北六百里至仙娥河。’”仙xiān心仙,越南语tiên;萼è疑铎,越南语ngạc;娥é疑歌,越南语nga。仙萼河即今色楞格河(Selenga),铁勒所保之天山即乌德犍山。维祇难译kar为乾(群仙、见寒),支谦译val为还(匣删、邪仙);仙可还原为*sal。
龙朔三年(663)“比粟毒败走,因以铁勒本部为天山县”(《旧唐书》一九五《回纥传》,5197-5198)《突厥集史》七《编年》录此条,岑仲勉先生称:“此之天山县,在今漠北外蒙古,盖因鬰督军山一称天山而名,非西州之天山县也。”“二月,徙燕然都护府于回纥,更名瀚海都护;徙故瀚海都护于云中古城,更名云中都护。”(《资治通鉴》二○一,6333)胡注:“云中都护府治金河,即秦、汉云中旧城,东北至朔州三百七十里,麟德元年,更名单于大都护府。杜佑曰:'单于都护府南至榆林郡百二十里,东南到马邑郡三百五十里。’”“单于大都护府,战国属赵,秦汉云中郡地也。大唐龙朔三年,置云中都护府,又移瀚海都护府于碛北。瀚海都护旧曰燕然都护府。二府以碛为界。”(《通典》一七八《古冀州》,4744-4745)此碛、碛北或指龙朔二年郑仁泰、薛仁贵所过之回鹘牙(喀喇和林附近)之北的大碛。“龙朔中,以燕然都护府领回纥,更号瀚海都护府,以碛为限,大抵北诸蕃悉隶之。”(《新唐书》二一七《回鹘传上》,6114)“龙朔三年二月十五日,移燕然都护府于回纥部落,仍改名瀚海都护府。其旧瀚海都护府移置云中古城,改名云中都护府。仍以碛为界,碛北诸蕃州悉隶瀚海,碛南并隶云中。”(《唐会要》七三《安北都护府》,1558)此碛应是阴山之北的大碛。“唐龙朔三年,分丰、胜二州界置瀚海郡都护府。总章中,改为安北大都护府,北至阴山七十里,至回纥界七百里,去洛阳二千九百里,在黄河北。”(《太平寰宇记》三八《关西道麟州》)
麟德元年(664)“麟德元年正月十六日,敕改单于大都护府官秩同五大都督。初,阿史德奏:'望册亲王为可汗’德曰:'单于者,天上之天。’上曰:'朕儿与卿为天上之天可乎?’”(《唐会要》七○《单于都护府》,1551页)
阿史那摸末“曾组阿波设,祖启民可汗,父啜罗可汗” 启民可汗名叫阿史那染干。啜罗即处罗*Čura。启民可汗原号突利可汗(小可汗),与都蓝可汗(雍虞闾)分统北方诸部。当时西突厥为达头可汗(玷厥)。启民可汗有四子:长子始毕可汗咄吉世、次子处罗可汗(本名奚纯)俟利弗设,三子颉利可汗莫贺咄设,四子叱吉设。阿史那摸末为久居河套的东突厥处罗可汗之子郁射设(《旧唐书》作奥射设,《新唐书》郁射设、奥射设同用。)。郁射、奥射或即Oz。处罗的次子阿史那社尔为拓设、曾自封为都布可汗。贞观二年(628),社尔率余众辗转到达西域可汗浮图城(今新疆吉木萨尔),乘西突厥内讧奇取其地之半,自称都布可汗。《旧唐书·突厥传》:“其子奥射设丑弱,废不立之,遂立处罗之弟咄苾,是为颉利可汗。”贞观二十三年(649年)以郁射部置郁射州。
鄂尔浑碑第1碑北侧第13行,HI52“čaη säηün”卫巴特第3碑的主人是阿巴坎-米努辛斯克地区的一名黠戛斯人大首领达干将军(Tarkan Saηun)。设Šad亦可视为汉语的将(jiāng精阳、jiàng精漾,金尼阁çciām、çiā、çām,古音为cam,被突厥语对译为saη)。
拔bá并黠、并末,越南语bạt;也yě喻马,越南语giã;古gǔ见姥,越南语cổ;拔也古báyěgǔ/bạt-giã-cổ,可拟为*Bat(y)agur。拔野古在突厥碑铭中作Bayïrku。拔野古的尾缀ku交替为ki即是拔也稽。支谶译ya为夜(喻祃)、昙果译为耶(喻麻)
诺颜乌拉。诺颜山在色楞格河(Seleng Gol)上源今乌兰巴托(Ulaanbaatar)北70英里处。BorooGol。Bayangol、Bayantsogt、Bayanchandmani之巴颜Bayan可能出自拔野古。蒙古之古对译gol
“[皋兰、祁连二州]至永徽元年[650]废。”(《唐会要》七三《灵州都督府》,1560页)
岑仲勉先生针对《册府》所记永徽三年(652)“发遣延陀余众渡河,置祁连州以处之。”称:“祁连州先于贞观末置,永徽元年废,本年乃复置,《通鉴》一九八及一九九两叙置州,中间未叙废州。考《新》《延陀传》,拔灼之败,走依阿史那时健(即《会要》之阿史德特健),时健必延陀之一部,故贞观廿二年置皐蘭、祁连两州处之,永徽元年,以与浑部皐蘭同名,乃废皐蘭而祁连尚在;至是延陀余部复来,因令渡河,与其同部共处,非本年始置祁连也。此由《通鉴》中间无废州事见之。”(《突厥集史·编年》,272页)
显庆二年(657年)“[闰月]庚戌,以左屯卫将军苏定方为伊丽道行军总管,帅燕然都护渭南任雅相、副都护萧嗣业发回纥等兵,自北道讨西突厥沙钵罗可汗。”(《资治通鉴》二○○,6301页)胡三省注:“燕然都护府在黄河北,北至阴山七十里,至回纥界七百里,去京师二千七百里;龙朔三年改曰瀚海都督[护]府,总章二年,改为安北大都护府。杜佑曰:后为中受降城,南去朔方千三百余里。”“自金山之北,指处木昆部落,大破之。”(《旧唐书·苏定方传》,2778页)“出金山北,先击处木昆部,破之”(《新唐书·苏定方传》,4137页)
龙朔三年(663)“春,正月,左武卫大将军郑仁泰讨铁勒叛者余种,悉平之。”(《资治通鉴》二○一,6333页)郑仁泰在龙朔元年(661)任“铁勒道行军大总管”征讨铁勒。《郑仁泰墓志》“命公为卢山、降水、铁勒三大总管,甘山、葛水隶焉。”(《唐代墓志铭汇编附考》五四○,第六册,161-162页)唐朝以思结部置卢山都督府,此所谓“卢山总管”当指向思结部的卢山都督府。降jiàng见绛、xiáng匣江hóng《集韵》匣冬,越南语giáng、hàng,金尼阁hiâm、kiám。弓gōng见东,金尼阁kūm
突厥原称巫为甘(Ḳam,越南语cam)。支谦译kam为今(见侵)、译kum为金(见侵),甘kam可译为金,甘山当即仆骨所在的金微山。
663年,郑仁泰往四个方向用兵。葛*cat水。
龙朔元年(661)“[十月]回纥酋长婆闰卒,姪比粟毒代领其众,与同罗、仆固犯边,诏左武卫大将军郑仁泰为铁勒道行军大总管,燕然都护刘审礼、左武卫将军薛仁贵为副,鸿胪卿萧嗣业为仙萼道行军总管,右屯卫将军孙仁师为副,将兵讨之。”(《资治通鉴》二○○,6326页)龙朔元年(662)“思结、多滥葛等部落先保天山,闻仁泰等将至,皆迎降;仁泰等纵兵击之,掠其家以赏军。虏相帅远遁,将军杨志追之,为虏所败。候骑告仁泰:'虏辎重在近,往可取也。’仁泰将轻骑万四千,倍道赴之,遂踰大碛,至仙萼河,不见虏,粮尽而还。值大雪,士卒饥冻,弃捐甲兵,杀马食之,马尽,人自相食,比入塞,余兵才八百人。”(《资治通鉴》二○○,6328页)
显庆五年(660)“[八月]壬午,左武卫大将军郑仁泰将兵讨思结、拔也固、仆骨、同罗四部,三战皆捷,追奔百余里,斩其酋长而还。”(《资治通鉴》二○○,6322页)
龙朔三年(663)“比粟毒败走,因以铁勒本部为天山县。”(《旧唐书·回纥传》,5197-5198页)
《崔玄籍墓志》“龙朔三年,除陇州长吏,仍奉使凉州,巡抚契苾部落,衔国朝之命,悦归附之心,马牛被野而不惊,吏人按堵而如故。”(《唐代墓志铭汇编附考》一二三六,第十三册,195-198页)凉州,西汉置,辖境相当今甘肃、宁夏和青海湟水流域、内蒙古纳林河、穆林河流域,为汉武帝十三刺史部之一。
辖境约当今甘肃、宁夏、青海湟水流域,陕西定边、吴旗、凤县、略阳和内蒙古额济纳旗一带。唐时辖境仅及今甘肃永昌以东、天祝以西一带。
唐高宗麟德二年(665年)“高宗东封泰山,狼山都督葛逻禄吐利等首领三十余人,并从嶽下,勒名于封禅之碑。自永徽以后二十余年,北鄙无事。”(《通典·突厥》,5433页)
“麟德(664-665年)中,累转灵州都督府司马。州界内有浑、斛薛部落万余帐,数侵掠居人,百姓咸废农业,习骑射以备之。知温表请徙于河北,斛薛不愿迁移,时将军契苾何力为之言于高宗,遂寝其奏。知温前后十五上,诏竟从之,于是百姓始就耕穫。后斛薛入朝,因过州谢曰:'前蒙奏徙河北,实有怨心。然牧地膏腴,水草不乏,部落日富,始荷公恩。’拜伏而去。”(《旧唐书·良吏传·崔知温》,4791页)灵州唐辖境相当今宁夏中卫、中宁以北地区。为朔方节度使治所。
娄师德《契苾明碑》:“麟德年中,授左武卫大将军、贺兰州都督。”(《金石萃编》七○)麟德664-665年。贺hè匣箇。贺兰山主峰在贺兰县境内。山丘多青白草,遥望如骏马,蒙语称骏马为贺兰,故名。
总章元年(668)“回纥州三,府一。蹛林州以思结别部置。金水州 贺兰州 卢山都督府以思结部置。右初隶燕然都护府,总章元年隶凉州都督府。”(《新唐书》四三《地理志·羁縻州·陇右道》,1132页)“吐浑部落 兴昔部落 阁门府 皐蘭府卢山府 金水州 蹛林州 贺兰州 已上八州府,并无县,皆吐浑、契苾、思结等部,寄在凉州界内,共有户五千四十八,口一万七千二百一十二。”(《旧唐书》四○《地理志·河西道·凉州》,1641页)
“总章二年十二月,延陀部落余众扰乱,诏发突厥进袭,至乌罗德健山,大破之。”(《唐会要》九六《薛延陀》,2046页)《冯师训墓志》“二年,加宣威将军,守右监门中郎将,敕于浑衙镇压,并于兰、凉、鄯、廓、甘、瓜等州经略叛浑,讨击山贼。公喻之以恩惠,申之以威严。数岁之间,晏然清怗。”(《全唐文补遗》第三辑,5-8页)
咸亨三年(672)“二月,庚午,徙吐谷浑于鄯州浩亹水南。吐谷浑畏吐蕃之强,不安其居,又鄯州地狭,寻徙灵州,以其部落置安乐州,以可汗诺曷钵为刺史。吐谷浑故地皆入于吐蕃。”(《资治通鉴》二○二,6368页)胡注:“时以灵州鸣沙县地置安乐州。”《旧唐书·西戎传·吐谷浑》称其寓意为:“欲其安而且乐也”
神龙二年(706)《契苾夫人墓志》(《全唐文补遗》第七辑,350页)原题称《大唐左屯卫将军皐蘭州都督浑公夫人契苾氏墓志铭并序》。称:“神龙二年十月廿六日,遘疾於皐蘭州之官舍,春秋廿有四。粤以景云二年(711)四月九日,迁窆于贺兰山之南原,祔先塋,礼也。”
“赤水军,在凉州城内,管兵三万三千人,马万三千疋。”(《通典》一七二《州郡序目下》,4479页)
开元元年(713)“开元元年,复以九姓部落置皐蘭、燕然、燕山、雞田、(奚)[雞]鹿、烛龙等六州,并属灵州。”(《唐会要》七三《灵州都督府》,1560页)“燕然州以多滥葛部地置,初为都督府,及雞田、雞鹿、烛龙三州,隶燕然都护。开元元年来属,侨治回乐。”(《新唐书》四三下《地理志·羁縻州·回纥州》,1121页)
胡三省:“武德四年,分丰州迴乐县置丰安县,贞观十三年,省入迴乐。”
开元三年(715)“突厥十姓降者前后万余帐。高丽莫离支文简,十姓之婿也,二月,与[足夹]跌都督思泰等亦自突厥帅众来降;制皆以河南地处之。”(《资治通鉴》二一一,6709-6710页)“阿跌,亦曰诃咥,或为[足夹]跌。始与拔野古等皆朝,以其地为雞田州。开元中,[足夹]跌思泰自突厥默啜所来降。”(《新唐书》二一七《回鹘传下·阿跌》,6142页)Ädiz(阿跌,[足夹]跌人)。诃hē晓歌,咥xì彻质、dié定屑;[足夹]xié《集韵》奚结切音缬(匣屑),跌diē定屑(越南语điệt)。支谶译a为阿(影歌)、译nad为涅(泥屑)。支谦译tis为蛭(照质、端屑、端质)。Adiz或出自*Aduc乌毒或出自*Adus乌突或出自*Adir/*Adic乌狄。
“[九月]九姓思结都督磨散等来降;[十月]己末,悉除官遣还。”(《资治通鉴》二一一,6712页)“默啜讨九姓,战碛北,九姓溃,人畜皆死,思结等部来降,帝悉官之。”(《新唐书》二一五上《突厥传上》,6048页)“十月己末,授北蕃投降九姓思结都督磨散为左威卫将军、大首领斛薛移利殊功为右领军卫将军、契都督邪没施为右威卫将军、匐利羽都督莫贺突默为右骁卫将军、首领延陁薛浑达都督为右威卫将军、奴赖大首领·前(自)[白]登州刺史奴赖孝为左领军将军、[足夹]跌首领·刺史裴艾为右领军,并员外置,依旧兼刺史,赐紫袍、金带、鱼袋七事、綵帛各三百段,放还蕃。”(《册府》九七四,11444页)
开元四年(716年)六月,突厥可汗默啜北击九姓铁勒中的拔曳固(即拔野古)部落,在独乐水(今蒙古国土拉河)畔之战中大获全胜。此时的拔野古仍在土拉河之北。凯旋途中,默啜恃胜不设防备,被逃散的拔曳固战士颉质略刺杀。颉质略与出使突厥的唐大武军(治所在今山西朔县马邑)子将郝灵荃一起,将默啜的首级送至长安。九姓铁勒的拔曳固、回纥、同罗、霫、仆固五部归附唐朝,置于大武军北。(《通鉴》二一一,6719页)此时的拔野古已经南下并和回纥、同罗、霫、仆固一并在唐大武军之北。
“初,降户南至单于,左卫大将军单于副都护张知运尽收其器仗,令渡河而南,蕃人怨怒。”(《新唐书》二一五下《突厥传下》,6051页)河曲降户[足夹]跌思泰、阿悉烂等果叛。
开元五年(717)“【七月】并州长史张嘉贞上言:'突厥九姓新降者,散居太原以北,请宿重兵以镇之。’辛酉,置天兵军於并州,集兵八万;以嘉贞为天兵军大使。”(《资治通鉴》二一一,6728页)胡注:“天兵军在并州城中。”
开元六年(718年)“二月,戊子,移蔚州横野军于山北,屯兵三万,为九姓之援;以拔曳固都督颉质略、同罗都督毗伽末啜、霫都督比言、回纥都督夷健颉利发、仆固都督曳勒歌等各出骑兵为前、后、左、右军讨击大使,皆受天兵军节度。有所讨捕,量宜追集;无事各归部落营生,仍常加存抚”(《通鉴》二一一,6732页)胡注:“杜佑曰:横野军在蔚州东北百四十里,去太原九百里。此盖指言开元所移军之地。”“天兵军在并州城中。”《册府元龟》称:“颉质略出马骑三千人,充横野军讨击大使;同罗都督[毗伽末啜出马骑二千人,充横野前军讨击大使;霫都督]比言出马骑二千人,充横野后军讨击大使”(九九二,11651-11652页)括号中所脱之文据《全唐文》而补。张说《幽州论戎事表》称“九姓虽属并州节度,然(其)[共]幽州密迩,脱有风塵,何所不至。”(《文苑英华》六一四,3188页)《旧唐书·玄宗纪》称之为“河东九姓”(182页)
开元八年(720)“【六月】突厥降户仆固都督勺磨及[足夹]跌部落散居受降城侧,朔方大使王晙言其阴引突厥,谋陷军城,密奏请诛之。诱勺磨等宴于受降城,伏兵悉杀之,河曲降户殆尽。拔曳固、同罗诸部在大同、横野军之侧者,闻之皆忷懼。秋,并州长史、天兵节度大使引二十骑、持节即其部落慰抚之,因宿其帐下;副使李宪以虏情难信,驰书止之。说复书曰:'吾肉非黄羊,必不畏食;血非野马,必不畏刺。士见危致命,此吾效死之秋也。’拔曳固、同罗由是遂安。”(《通鉴》二一二,6740-6741页)胡注:“大同军即大武军,武后大足元年更名。杜佑曰:在代州北三百里,去并州八百余里。”《册府》称:“八年秋,晙诱[足夹]跌等党与八百余人於中受降城宴乐,酒酣,勒兵尽杀之。”(《册府》三六六,4358页)“[十一月]辛未,突厥寇甘、凉等州,败河西节度杨敬述,掠契苾部落而去。”(《通鉴》二一二,6742页)胡注:“贞观中,契苾来降,处其部落于凉州。”“先是,朔方大总管王晙奏请西发拔悉密,东发奚、契丹,期以今秋掩毗伽牙帐於稽落水上”(《通鉴》二一二,6742页)胡注:“稽落水盖导源稽落山。”稽落*Kerak(越南语kê-lạc),稽王(勒)也或稽地(维语luk'…之地’)
《契苾夫人墓志》“夫人姓契苾氏。本阴山贵族,今为凉州姑臧人也。地则二凉继轨,人则十族分源。通蒲类之大泽,接不周之天柱。(下空)父何力……夫人即公之第六女也……陪於(下空)昭陵旧茔,从先,礼也。”(《昭陵碑石》,214页)
“九年秋,拔悉密果临突厥衙帐,而王晙兵及两蕃不至。拔悉密惧而引退,突厥欲击之,暾欲谷曰:'此众去家千里,必将死战,未可击也,不如以兵躡之。’去北庭二百里,暾欲谷分兵间道先掩北庭,因纵卒击拔悉密之还众,遂散走投北庭,而城陷不得入,尽为突厥所擒,并虏其男女而还。”(《旧唐书》一九四上《突厥传上》,5174-5175页)今1里=汉唐1.279古里,千里大致为今390公里。距北庭(吉木萨尔)仅500公里左右的稽落水或在阿拉善高原。
【】
公元661年,因蒙古之铁勒犯边,唐朝成立远征军予以回击。龙朔元年(661)“[十月]回纥酋长婆闰卒,姪比粟毒代领其众,与同罗、仆固犯边,诏左武卫大将军郑仁泰为铁勒道行军大总管,燕然都护刘审礼、左武卫将军薛仁贵为副,鸿胪卿萧嗣业为仙萼道行军总管,右屯卫将军孙仁师为副,将兵讨之。”(《资治通鉴》二○○,6326页)铁勒道行军的对象是碛北的铁勒,仙萼道行军的对象是仙萼河(今色楞格河)。龙朔元年(662)“思结、多滥葛等部落先保天山,闻仁泰等将至,皆迎降;仁泰等纵兵击之,掠其家以赏军。虏相帅远遁,将军杨志追之,为虏所败。候骑告仁泰:'虏辎重在近,往可取也。’仁泰将轻骑万四千,倍道赴之,遂踰大碛,至仙萼河,不见虏,粮尽而还。值大雪,士卒饥冻,弃捐甲兵,杀马食之,马尽,人自相食,比入塞,余兵才八百人。”(《资治通鉴》二○○,6328页)在剿平蒙古天山的铁勒后,郑仁泰带领一万四千人的轻骑挺进到仙萼河。从唐朝以“鸿胪卿萧嗣业为仙萼道行军总管,右屯卫将军孙仁师为副”之任命来讲,进军到仙萼河的任务理应由鸿胪卿萧嗣业和右屯卫将军孙仁师所带领的部队来完成。龙朔三年(663)“春,正月,左武卫大将军郑仁泰讨铁勒叛者余种,悉平之。”(《资治通鉴》二○一,6333页)郑仁泰在龙朔元年(661)任“铁勒道行军大总管”征讨铁勒,其任务就是讨平碛北之铁勒。《郑仁泰墓志》“命公为卢山、降水、铁勒三大总管,甘山、葛水隶焉。”(《唐代墓志铭汇编附考》五四○,第六册,161-162页)卢山、降水、甘山、葛水四个方向应是郑仁泰军队在663年的行军方向。663年,郑仁泰往卢山、降水、甘山、葛水四个方向用兵。郑仁泰的大军是由南向北推进的。卢山、降水、甘山、葛水当在蒙古天山(哈拉和林西)的北面。唐朝以思结部置卢山都督府,此所谓“卢山总管”其行军当指向思结部的卢山都督府。降jiàng见绛、xiáng匣江、hóng《集韵》匣冬,越南语giáng、hàng,金尼阁hiâm、kiám。扛gāng见江(今称用肩承物为扛,读káng),金尼阁kiūn、kā;杠gāng见江,金尼阁kiām、kā;矼gāng见江,金尼阁kciām、kiām、kām;缸gāng匣江,金尼阁hiâm、kām;肛gāng见江,金尼阁hiām;釭gāng见江、gōng见东、见冬,金尼阁kām、kūm、kiām;江讲绛为同一韵母的平上去,降可还原为*kam。*kam(降)水即《新唐书》所称的“剑水”。《新唐书》三九《地理志·羁縻州》(1149页):“又北六七日至坚昆部落,有牢山、剑水。”剑jiàn见梵,越南语剑kiếm、梵phạm、phạn;安世高译vāṁ、支谶译brahm为梵(奉梵、奉东);剑可还原为*kam。降水即剑水也。剑水是叶尼塞河上游的古称。图瓦文的Xem(Xäm)即古突厥文之Käm(汉译剑、谦),图瓦文Xemčik(Kämtchik)即拉施特之Kämtchigh-ud、志费尼之Kämtchih-ud。叶尼塞Iénisséï河在突厥文中做Yenisey,出自yahï čay意为'新江’。叶尼塞河上游的土著名称在古突厥文中做Käm,现行的图瓦文作Xäm,汉语译为剑河、谦河。《元史》之谦州,《长春真人西游记》称为俭俭州。俭俭州“出良铁,多青鼠”。谦谦州(Käm-Kämtchiyut)这个地方为叶尼塞河上游地区,北方伸长直达安哥拉河,东南直达色楞格河。Käm-Kämtchiyut似乎包含两条河流的名字,就是Käm河和Kämtchik河。因为拉施特在词形上作Kämtchighud,志费尼作Kämtchihud,马迦特推想这个名字包含Käm和一个部落名称Tchik(即Čik)在内,此言“谦河的赤克人”。谦谦州(Käm-Kämtchiyut)中的Kämtchiyut即KämČiy-ut当是KämČik-ut之音转,其中k音转为y,而-ut为蒙古语的复数后缀。谦河Käm又称为Oulou-Käm大谦河。乌鲁格河-喀喇河Ulug-Xem-Kara-sug:突厥语嗢禄ulug意为'大,伟大’,图瓦语之Xem即突厥语之Käm,Ulug-Xem即大谦河。大叶尼塞河发源于萨彦岭-图瓦山原的峭壁间,小叶尼塞河发源于唐努乌拉山脉的北坡。大、小叶尼塞河在图瓦盆地的中心克孜尔城附近汇合。大叶尼塞河从左侧接纳了汹涌的克姆契克(即Xemčik)河水后,急转向北,穿过萨彦岭等山地。萨彦岭,英文作Cayan Mountain亦作Sajan或Saian,俄语作Sayansky khrebet。西萨颜岭群山将哈卡斯自治区的阿巴坎-米努辛斯克(Abakan-Minusinsk)和更靠东部的位于叶尼塞河上游的图瓦自治区(唐努-图瓦故地)分隔开。剑(谦)河在《后汉书》中是以“甘微河”一名出现的。《后汉书·南匈奴列传》云永元二年(90年)“二年春,……南单于复上书求灭北庭,于是遣左谷蠡王师子等将左右部八千骑出鸡鹿塞,中郎将耿谭遣从事将护之,至涿邪山,乃留辎重,分为二部,各引轻兵两道袭之。左部北过西海至河云北,右部从匈奴河水西绕天山,南度甘微河,二军俱会,夜围北单于。[北单于]大惊,率精兵千余人合战。单于被创、堕马复上,将轻骑数十遁走,仅而免脱。”“西海”是指蒙古天山(即元时的哈拉和林山)以西的大湖,此“西海”是指贝加尔湖。“降水”也就是“甘微河”是蒙古心脏地带(天山)的人出逃时选择的地方之一,因此郑仁泰将此作为追击的方向之一。突厥原称巫为甘(Ḳam)。甘gān见谈,越南语cam,可还原为*kam。支谦译kam为今(见侵)、译kum为金(见侵),甘kam可译为金,甘山当即仆骨所在的金微山。葛gé见曷、hè,越南语cát。摄摩腾、竺法兰译sat为萨(心曷,越南语tát),支谶译sar为萨(心曷)、译tath为怛(端曷)、译tad、dapt和dhas为达(透霁;定曷、透曷),竺律炎译ar为遏(è影曷),康僧铠译dhar为闼(透曷),支谦译śal、sal和sad为萨(心曷)、译gat(v)为曷(匣曷)、译dat和dakṣ[tʂ']为达(透霁;定曷、透曷)。葛所对译的读音可能是*kat、*kad、*kar、*kal等。克鲁伦河,拉施特作怯绿连k(a)lūrān,其中的ūrān当即蒙古语沐涟mūrān'河’之音转(m-脱落或音转为w-)。k(a)l即汉语葛之来源,葛水即怯绿连k(a)lūrān。葛*kal缀加复数属格后缀-ām之*kalām表示地名,其中的a音转为u即是龟林。叶尼塞河上游的图瓦在哈拉和林之西北,仆骨所在的布尔干省在哈拉和林东北,克鲁伦河位于哈拉和林北更偏东的地方,卢山的位置更为偏东。位于哈拉和林极东北的卢山只能是肯特山。
663年,郑仁泰往四个方向用兵。葛*cat水。
显庆五年(660)“[八月]壬午,左武卫大将军郑仁泰将兵讨思结、拔也固、仆骨、同罗四部,三战皆捷,追奔百余里,斩其酋长而还。”(《资治通鉴》二○○,6322页)
龙朔三年(663)“比粟毒败走,因以铁勒本部为天山县。”(《旧唐书·回纥传》,5197-5198页)
龙朔元年(661)“[十月]回纥酋长婆闰卒,姪比粟毒代领其众,与同罗、仆固犯边”(《资治通鉴》二○○,6326)《考异》曰:“《新书传》云:“'婆闰卒,子比粟嗣。’今从《旧传》。”毒即古法语之duc'duke’。“龙朔初,以处月酋沙陀金山从武卫将军薛仁贵讨铁勒,授墨离军讨击使。”(《新唐书》二一八《沙陀传》,6154)
龙朔二年(662):“三月,郑仁泰败铁勒于天山。……铁勒九姓闻唐兵将至,合众十余万以拒之,选骁健者数十人挑战,薛仁贵发三矢,杀三人,余皆下马请降。仁贵悉阬之,度碛北,获叶护兄弟三人而还。军中歌之曰:'将军三箭定天山,壮士长歌入汉关。’……思结、多滥葛等部落先保天山,闻仁泰将至,皆迎降;仁泰等纵兵击之,掠其家以赏军。……仁泰将轻骑万四千,倍道赴之,遂踰大碛,至仙萼河,不见虏,粮尽而还。”(《资治通鉴》二○○,6327-6328)仙萼河,胡注:“《新书》:'回鹘牙北六百里至仙娥河。’”仙xiān心仙,越南语tiên;萼è疑铎,越南语ngạc;娥é疑歌,越南语nga。仙萼河即今色楞格河(Selenga),铁勒所保之天山即乌德犍山。维祇难译kar为乾(群仙、见寒),支谦译val为还(匣删、邪仙);仙可还原为*sal。
龙朔三年(663)“比粟毒败走,因以铁勒本部为天山县”(《旧唐书》一九五《回纥传》,5197-5198)
弓gōng见东,金尼阁kūm
“黄河北道,安北旧去西京五千二百里,东京六千六百里,今移在永清,去西京二千七百里,东京三千四百里,关大漠以北。回纥部落为瀚海都督府,多览部落为燕然都督府,思结部落为卢山都督府,同罗、拔拽古部落为幽陵都督府,同罗部落为龟林都督府,匐利羽为稽田州,奚结部落为鸡鹿州。道历阴山、羊那山、龙门山、牛头山、铁勒山、北庭山、真檀山、木剌山、诺真山,涉黑沙道入十姓部居地。”(《太白阴经》三《关塞四夷篇》)